之前我总是在写,假如有天境外疫情结束了,各国来往还原了,菠菜圈的内斗会真正爆发,仇杀,绑架,包括互相攻击的照片会飞起来。
昨天文章境外的通缉令,其实就是菠菜圈内斗的原因之一。
这一原因就算我写出来,也没有人能预防或者解决,因为菠菜圈从业者的待遇和遭遇太不一样了,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。
一个菜农一旦没有价值,马上会遭到前公司的排斥,甚至是蹂躏。
失去价值包括被开除,还有主动辞职,主动辞职也属于对本公司失去价值,即使没有犯错。
境外的通缉令已经存在很久了,这是一个行业的规则之一,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规矩,任何一条规则被无意越界了都会遭到打击。
打击在这里就是殴打以及电击。
菠菜圈之所以有很多规矩,因为它是在违法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,违法,暴利,从业者不好管理,管理者不会管理,公司出了事情不能走法律程序,暴利演变成了暴力。
暴力会让人服从,服从变成了屈服与恐惧,恐惧到了极致就是崇拜。
菠菜圈的管理者需要崇拜,在一个相关法律缺失的境外环境里,菠菜圈从来都是本公司自我管理,本地政府几乎不会插手其家事。
跑路被抓回去的人下场很惨,但被打的大多不是跑路被抓的人,因为跑路被抓的现象不多,而被打的人,其实是一直认为自己在公司很稳的人。
他认为他很稳,管理者对他客气,对他笑,狗庄说话慢条斯理,其实真正让人恐惧的就是这种人,几乎所有被关在小黑屋里的人,都不知道他有一天会被关进小黑屋。
跑路被抓回去的人更惨,会以各种罪名被打,给被打的人加一个罪名,是为了让被打的人狡辩,反驳。
被打的人很不甘心,你说我这样错了,可是我并没有犯这种错啊?
其实被打的人不知道,掌权者享受的是指鹿为马,你可以争辩说那不是马,那是鹿。
但打他的人不仅享受指鹿为马,还享受他的挣扎,争辩就是挣扎。
他挣扎的时候前同事会笑,那些笑声就在眼前,但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递过来的,因为一旦被菠菜公司撕破脸,淘汰的人和还在职的人,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了。
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到,曾经上下铺的同胞会发出那么奇怪的笑声,这种笑超越了开心,像是随便呼吸了一口气,短促,尖锐,一闪而逝,终生难忘。
淘汰的菜农跪在办公室的过道里,垂着头,垂头不仅仅是屈服,还代表躲避,垂着头看到的是他自己的故事,没人能读懂他的经历和他的追求以及他曾经对未来的构想。
他只能垂着头,因为只有膝盖之下的方寸空间是他的,两个膝盖像两个钉子,不敢动一下,他害怕越界了,因为管理者让他跪着,没让他挪动。
有同事从他身边经过,他很小心的挪了挪身子,他害怕撞到路过的同事,哪怕路面空间还很足,这是一种被践踏到骨子里的卑微,他们都是罪普通的菜农,但跪着的人把他自己当成了狗。
活着第一,其他的都不重要。
将一个人驯化成一条狗,就是不听你的狡辩,一直打到你认错为止,认错了,一个人的尊严也就没了,这是一个完全没有道义的地方,有的只是本行业的规则。
规则就是驯化。
将一个活生生的人,驯化成一条条臭虫,和跪在地上的狗。
以前的同事看到他跪在地上,眼睛里是无助和同情,每一个菜农被打或者罚跪的公司里都有这种目光,这样的人一样是走在被驯化的路上,接近完美,是一件件快要被打磨成为工艺品的菜农楷模。
他双腿跪在了地上,坐在电脑前的人,心已经跪在了地上。
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,不知道自己要干嘛,为什么那么做,只知道服从,他们是一个个被精神阉割的臭佬。
从下定决心走出国门,再到成为一个被调教成型的奴隶,只需要看到过一个同事下跪,听到一声电棒作响。
你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硬,管理者也没他笑的看上去那么甜。
打他的人没有变,笑容还是曾经说兄弟一起赚钱那时候的笑,他笑着问他认不认错,他认了,其他人也都默认了,他确实错了。
但谁都没有想过一个问题,他错了,但是把他变成狗对不对。
很多复仇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,因为有句话叫逝者不死,必将再起,其势更烈。
这句话出自权力的游戏,是铁群岛的铁民的格言,他们祭拜淹神,礼仪是把人泡在海水里弄成半死,再使他复苏,这就是逝者不死。
每一个和死神打过交道的人,后来都成为了两种人,一种是勇士,另一种是懦夫。
权力的游戏中很多人物一生都在寻找一个答案,我是谁。
其中最体现人类特征的是铁群岛少主席恩,他自大,自私,自卑又懦弱,芸芸众生的劣根他一个不落。
他的自私自卑自大是因为他的环境,铁群岛本就是一个无情的地方,铁群岛与青绿之地不同的地方在于,这里资源稀缺,弱肉强食,铁民信奉淹神,没有原则不排斥弑亲,杀死兄弟还能称王,所以在铁群岛没有感情。
铁群岛与境外菠菜圈有太多相同之处,而席恩演变成臭佬就像境外八十万菜农。
作为铁群岛唯一继承人,他从小作为质子在临冬城长大,没有少主的光芒,自卑如影随形,终于领兵攻下了让他真正深爱的临冬城,但没有享受过荣耀,又被同为臭佬的小剥皮虏获。
小剥皮非常善于驯化人,他用各种变态的手段折磨身不由己的席恩,变着花样的剥掉手指上的皮,拔掉别人的牙齿,更能在每次对方腾出自我的小火苗的时候迅速击溃对方的心智。
席恩反抗过,小剥皮问他:你是谁。
他说:席恩。
小剥皮用小刀割了他手指上的一层皮,问他:你是谁?
我是席恩!
小剥皮又割了他另一根手指的皮,问他:你他妈到底是谁?
我是席恩!
席恩从昏死中醒来,发现自己的下体被阉割了,而小剥皮手里拿着一根香肠,从那一天起,席恩不仅被阉割了下体,连精神也被阉割了。
他终于绝望着啜泣着说:我,我是一个臭佬。
小剥皮脸上终于泛起了变态而欣慰的笑容。
席恩有了新的名字,臭佬!
他被驯化之后,小剥皮甚至放心的把剃刀交给他,任由他拿着利刃在脖子上游走。
他有机会杀了小剥皮,但他只是眼中噙着泪,颤抖着做他的臭佬。
臭佬不会反抗,没有声音,只需要苟且的活下去。
小剥皮对这样的臭佬很满意,他很喜欢看到一个温顺的,没有血性没有名字的奴隶。
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怎么会在铁拳下真正死去!
当他一次次在暴力下屈服,退让,承受,沉默之后,终于退无可退。
他身体里依旧流着铁民的血,他们的家族格言是:逝者不死,必将再起,其势更烈!
他身体里的席恩,死灰复燃了。
境外八十万菜农,真的没有一个可以重生的人吗!
人终究还是人,不会在暴力下成为真正的狗,需要的只是不做狗的理由。
暴力会让人服从,服从变成了屈服与恐惧,恐惧到了极致就是崇拜,但是理智被唤醒之后,热血不会死去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