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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荣随笔:当女孩开饭店遇上地痞、流氓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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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第12篇原创文章,写的是我开饭店时经历的几件小事。

20年前的7月1日,这一天,我终于从饭店的打工妹,成为了一家饭店的主人。与我而言,已经是打了一个艰难的翻身仗,一路跋涉走来,在我21岁的时候,凭自己的努力和胆魄把一个原来收破烂的房子租过来,收拾妥当开了我今生的第一家店。

饭店的名字叫“正宗兰州抻面”,坐落于赤峰市红山区热电厂附近。

一间几十平米的门脸,六张餐桌,不断翻台,客人爆满。

每天早早起来去早市买店里一天需要的物料,赶在早餐6点开卖之前回到店里,开门营业。

从早到晚的忙碌详见我以前写过的文章《彩荣随笔:一碗拉面的回忆》,在这里不再赘述。

此刻我和大家分享一下我在做饭店老板期间亲身经历过的几件小事。

第一件事,遇上地痞。

那天中午,店里来了两个男人,光头,纹身,他们点了小店里面最贵的菜,“扒肉条、锅包肉”,及四碟凉菜,八瓶啤酒,吃喝了大约两个小时,结账的时候,他俩说钱不够,先欠着,我知道这一欠,再也没有要回来的可能,便笑着说,这个锅包肉是我亲自下厨做的,味道怎么样?他俩说做的不错,锅包坯子炸的火候正好,外焦里嫩蜡渣黄,我看对方言语间没有交恶,接着说钱不够没有关系,给一半就行了,小店新开不久,图个吉利,就当交个朋友,以后还请多多光顾,他俩对忘了一下,把账结了,没有再难为我,后来到店里吃过几次面都是全额结账。

这俩人,是当地有名的地痞,我在面馆打工的时候就知道,自己开店后最害怕这样的人上门来吃饭,偏偏是越怕啥越来啥,好歹这次对方酒足饭饱之后在我给了足够的尊重时也退了一步,他俩在这一带,新开的店几乎都要免费吃个遍。

第二件事,夜半惊魂。

当时我们饭店,白天营业,晚上住宿,打烊后就把桌子并到一起,铺上被褥睡觉。早晨起来把铺盖收到柜子里,把桌子展开,门板卸掉,开门卖面。

刚开业时,我和搭档小张一起住在店里,后来她谈了男朋友,就出去租房子住了,店里面当时没有雇上服务员,我就一个人住在店里,一次睡到半夜时,听见门有声音,大门的插销被来回拉动,我被惊醒,吓的赶紧起身,摸黑摞起来三个凳子,堵上门口,悄悄地去厨房拎把菜刀过来。

万籁俱寂的午夜,一道咣啷作响地铁门,门外是心怀不轨的恶(色)魔,门内是战战兢兢以死相拼的我。

这不是小说,也不是电影里面的惊悚情节,而是上世纪末的路边饭店。

对方又一次的尝试拨弄门插,摇拽的铁门,将倚着的三个凳子晃倒了两个,圆圆的凳子从高处跌下来,一阵乱响,我又急又怕。

当时没有手机,附近也并无人家可以求助。

不断晃动的门,哐啷哐啷的响声,恐惧将我一步一步逼入了绝境。
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蹑手蹑脚挪到房门近前,继续把凳子摞起来,堆在门口。攥着菜刀的手,开始冒汗,我做了两个深呼吸,让自己稳住,不至于发抖,一秒一秒的挨时间。

长久的沉寂后,晃动的店门恢复了平静,我睁着眼睛熬到天亮,平安无事。

从此之后,我的瞌睡特别轻,晚上稍有动静,便会条件反射般,敏捷起身应对,再次入睡难上加难。

这,是从那时起,相伴自身二十多年的病根,也是创业开店的代价之一。

虽然有了爱人与孩子,依然难以驱散心中那一夜的梦魇,以及对半夜异声的恐惧和敏感。我承认,直到现在,我还是一个缺少安全感的人。

第二天,我立即去外面租了房子,再也不敢一个人住在饭店里面。

那个年代,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创业太难了,我像野兽一样,时刻警惕着周边的环境和人,规避着可能存在的陷阱,提防着居心叵测的人算计我。

第三件事,客人尿遁。

我们的小店没有卫生间, 因为这漏洞,就有人打了尿遁的主意。

他们一定是提前商量好的,一桌子10个人点了很多菜和啤酒,吃得差不多了,一个一个的和我打招呼去厕所,开始我没有多想,啤酒喝多了,肯定要去撒尿,奇怪的是,走的人一个也没回来,我觉得不对劲,拦住座位上最后起身即将离开的小伙子,单刀直入的问:今天的饭钱谁结账。对方说不是他,上班时间到了,他也要去厂子里 ……

突然之间,所有在食客那里受的愚弄一下子都涌上来了,我挽起袖子,扣住他的手腕,把他倒拽着拖到了杂物间,“哐当”一声反锁于内。

当时,他试图挣脱,和我撕扯了几下子,没有掰扯过我,那时候,我早晨起来用手和面一次和50斤(没有和面机),加之我经常颠勺炒菜,手腕上的力气还是相当可以的。

然后我去商店用公用电话打110报警,几分钟以后,等来的不是警察,(我寄希望于警察,可是警察终究没有过来)是饭桌上他的同伴们,原来他们并没有走远,看我扣留了这个兄弟,估计也是担心警察来,亦或我找到厂里去,总之,结果就是他们态度很友好的和我谈交钱赎人,没问题,我开店就是赚个辛苦钱,既然把饭钱给我了,放人,再没有别的话说。

那个时候,我是有血性的,有着一股子敢于拼命的生猛。

事后,我们店里的服务员和我说,郭姐,你今天得罪了这些人,我担心他们会报复你,晚上回去住处的时候一定要当心,不要被堵住了让他们打一顿,我说不怕不怕,咱们占理。

晚上我们去红旗广场踢毽子,还真遇见了这伙人,他们笑呵呵的打招呼,大姐来了,一起踢毽子吧……

20年前初当老板那几年,经历种种的人和事,面临同一件事情发生会有多种结果的可能,我和对方在理智和冲动之间做着选择。至今想来,是一笑而过,还是心存不满日后报复,全看当时一念间如何处理,我能全身而退,带有幸运的成分在里面。

第一间店,第一次做老板,过去了20年,这些细节,我依然记得很清楚,写出来,尊重自己的成长轨迹,我曾经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子,我喜欢那个时候的自己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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